枳颜

快乐女孩本孩


BG小粮仓

洛洛/阿颜/颜颜 随便叫

lof主快乐爬墙中,大家随意就好,评论会看,私信会回

啵啵mua

【韩文清x你/古代paro】 风雪红尘

【零】

天德二年,金陵城。

已经入了秋,远山层叠处天幕灰蒙,像是浮着一层雪霭般压抑。

今天是你出嫁的日子。



【一】

你坐在床前,红帕遮住你的视野,你只看见自己脚上穿的印着鸳鸯图案的绣鞋。

那是阿娘替你一针一线缝就的,那时你哭红了眼,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门亲事,阿娘却很淡然的替你缝起绣鞋与嫁衣。

“囡囡啊,夫妻之事不过像是这针线,日子一天天就像这一匝匝针脚,等哪天你回头去瞧,就会发现早已紧密结合,谁也离不开谁了。”阿娘眯着眼凑近些将针紧实扎入。

你起身将灯烛放近些,“阿娘让下人来就行了,莫要伤了眼睛。”

她笑起来,眼角浮泛细密波纹,“韩将军指名要娶你,定会对你极好的,也算是个好归宿。”

你知道她是在抚慰你,只轻声叹气,“我明白了。”

你绞着嫁衣的一方衣角,心里乱糟糟的。

听闻这个要成为你丈夫的男人是镇国将军,一身玄甲一把重剑,所过之处退敌三分。

又听闻这位韩将军长得极凶,坊间传说曾有伏兵看见他的脸就吓得不敢下手,韩将军的赫赫威名连圣上都敬他几分,他却全无半分骄矜,忠心耿耿。

他唯一一次向圣上提要求,圣上想着他要是要加爵加赏该如何应对,他却恭敬跪地叩首,“请圣上准一门婚事。”

于是此时此刻,你一袭红衣如血,坐在他的婚房。




【二】

门扇被骤然推开,萧冷秋风扰乱烛火焰苗,你听见男人的一声极低的轻咳,带着隐隐的酒醺味。

他走至跟前,顿了顿。

“我半生戎马,不懂得什么风花雪月,也说不出好听的情话。”

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,那嗓音里似有泠泠刀剑,若是大声呵斥定是叱咤威厉,可此刻却带着柔情,低低说出来,带上缱绻情意。

“母亲说女儿家出嫁总爱听些甜言蜜语,我不比那些倜傥公子,满嘴抹蜜,也懒得学那般。但是你若爱听,我也情愿日日说与你听。”

你琢磨揣度他语意里的熟稔与亲昵从何而来,他捻起你红帕的一角,轻柔揭开。

你抬眼看他,有些愣怔。

眉如锋刀,眼如利刃,鼻梁与颚骨利落似斧劈刀削。肤色是微深的麦色,定是常年烈阳所致,却与他锋芒飒沓意气风发的五官极协调。

一见到他,就知道他定是快意恩仇、侠骨铮铮的,定是鲜衣怒马威震一方的大将军,他不怒自威,叫人不敢妄为。

他对上你全然新奇的陌生打量,微微一怔,

“你不记得我了么?”他轻声问你。

你也发愣,猜不透他这句话的含义,只是摇头。

“我们见过面么?”你说出的瞬间,他腮角隐微的酡红褪去了,嘴唇绷起隐忍的弧度。

他看上去很凶,你忍不住往后缩了缩。

半晌,他似是无奈,又似是认输,在你床榻边盘腿坐定,背靠着墙,双臂环抱,阖眼休憩。

“我明日便去军营,过阵子再回来。”

片刻他又向你解释,“听说你喜欢研究药草,去账库拿些银两去市集上买些瓦瓦罐罐,将军府后院有片空地,为你留着,你想种什么都可以。”

“不早了,早些休息吧。”

他说完这句,就不理你了。

你看出他在装睡,但也懒的拆穿他。轻手轻脚将繁重服饰都卸去了,钻进被窝被花生桂圆硌的嗷嗷直叫,气的全部理到一旁。

你想了想,夜晚霜重露寒,便将被褥分一边盖在坐在床边地上的韩文清身上,自己在床榻上窝成一个球,也正好。


你睡得很熟,大概今天提心吊胆了一整日突然放松了,极其没心没肺的打起了小呼噜。

梦里有人替你掖紧被角,轻抚你的脸颊,柔声唤你囡囡。

你开心起来,蹭蹭那温暖手心。

“我在啊。”你轻声呢喃。





【三】

第二天醒来时,韩文清已经走了。

他一走就是七日,你却全无新婚丈夫不在身旁的哀戚寂寞,反而自在的很。

你换上以往爱穿的薄荷绿凤尾裙,去账房取了银两,带着丫头去买药罐和草药种子。

韩文清诚不你欺,将军府后院一处空旷土地,全都给你空着。你挽起袖子,带着下人在里面扎起一方小棚子,将草药的种子一一种好。

韩文清回来那日,看见你抱着铁锹,靠着棚子睡着了。

他看你灰头土脸的,似乎很疲倦,却在睡梦里仍是欢喜模样,眉眼都带着笑,便知道你过得极潇惬。

他将你轻柔抱起,你迷迷糊糊间转醒,双臂环抱住他的脖子。

看清他的脸后你瞬间僵硬,妄图慢慢缩回胳膊。

“去沐浴更衣然后用晚膳吧,给你买了些海棠糕,不知合不合你胃口。”他抱你回卧房。


你嗅到他身上隐隐的血腥味。

“受伤了么?”你蹙眉问他。

他瞥你一眼,“一点小伤罢了,胳膊上开了道口子,已经包扎了。”

你点点头,“刀剑无眼,千万小心。”




用完晚膳,你回了卧房,在床榻上大喇喇瘫着思考明日要去买几两连翘和银杏。

大门被推开,你一个机灵,发挥多年来被娘亲查房的经验,瞬间侧卧装死。

装死完你就懊悔了,感觉他一步步逼近,最后坐在床榻上。

你立刻演技拙劣的转醒,一脸非礼勿视的娇羞惊恐表情瞪着他。

“替我换个药吧。”他看你一眼戏精附体的表演,没有拆穿。

你乖巧替他将纱布解开,触目是道极深的口子,你看他一眼,心想这双手今天是怎么抱起你的。

你将小瓷瓶里的白色药齑撒在伤口,再替他紧实包扎好,扎一个标致的蝴蝶结。

他看了眼蝴蝶结,沉默着把卷起的袖子放下。

他起身将烛吹熄了,在你身侧躺下。

“睡吧。”他说。






【四】



韩文清在府里时,总是花大把的时间陪着你。

他嫌你一个弱女子在地里劳作太苦累,便亲自到你的心肝儿土地里浇灌松土。

有时你做出一剂药方,他定会帮你带进宫里给太医瞧瞧,有几味新添的药材甚至被写入太医的方子,叫你欣喜了好几天。

他在书房看兵法时,你便在边上细细抄写百草经,再将草药形态描拓,相对无言,也有温馨。

偶尔他拥着你,同你说起金戈铁马飞沙走石的战场,

你开始习惯床榻上有个男人在侧的夜晚,偶尔你睡得不老实,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。

你赧颜就要趴下去,他也睡得懵懵懂懂,却是一手扣住你在胸膛。

“别闹。”你听见他带着鼻音的低喝。



你便真的乖乖的趴在他胸口,听着他稳重踏实的心跳,感觉自己心跳快的不真实。

你突然想起娘亲说的话,夫妻过日子就像锋针脚,一针一线下来,早已谁也离不开谁。

你以为这样一世长安也很好。

然而意外来的太快。

那日午后,你在书房坐的乏了,出来走走,瞥见湖边似是长了一株黄芪。

你踩着岩石想去采摘,奈何潮湿青苔太滑,你一个不稳掉进湖里。

十一月的湖水冰凉,灌满你的衣裙,你吃力挣扎着妄图喊来下人,却没人听见你的求救。

你不会凫水,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沉下去,日光晃着波纹,你心想自己若是这么死了,也实在很丢人。

你呛了好几口水,整个肺囊和胃腔都在皱缩,你没了气力,脑子却像回光返照似的,出现了幻觉。

你看见一个少年,大约八九岁的模样,一个猛扎如蛟龙影,在黑暗寒冷里抱住你。

“韩……哥哥……”

你无意识念出三个字节,唇齿因为这久违的熟悉的发音而带上些许怀念的意味。

下一秒,强健的男人破水而来,他一个长臂将你捞进怀里。


——是你啊。

这是你最后一个念头。

你彻底晕死过去。








【五】

你做了个很长的梦。

你梦见儿时和爹娘住在淮州城郊,家后门有一条蜿蜒河流。

你总爱坐在那里,静静看一天的芦苇摇摆与流云飘逝。


某天,对岸屋舍住进了新的一家,有一位大你三四岁的小哥哥,总是板着脸很成熟的模样,在河边看书或是练剑。

儿时的快乐太过轻易美好,你看见他舞剑的动作潇洒利落,忍不住拍起小手。

他潦草看你一眼,便不再理你了。

你不折不挠,将双手拢成一个小喇叭,冲对岸喊。

“哥哥你叫什么呀!”

他应该是听到了,却没有理你。

你笑起来,继续喊。

“你叫我囡囡就可以啦!”


秋分时,你同伙伴嬉闹,他在对岸沉默着看书。

男孩儿顽劣的一推,你趔趄着就摔进河里。

河水湍急,你转眼就被吸进去。

那时种种难受都不再记得起,只是记得那个对岸的小少年在激流里抱紧你。

想来那河水的迅疾对一个成年人都有些困难,遑论那时还没拔节长高的少年,可他咬紧了后槽牙,下颚线绷紧成锋利坡度,搂着你的腰将你拖拽到岸上。

你一口水吐出来,死里逃生却仍是没什么心肺的模样,眼里亮晶晶的,看着韩文清笑起来。

“小哥哥,你还没告诉我,你叫什么呢。”

他一愣,随后不自然的偏过头。

“韩文清。”


从此,你开始三天两头往对岸跑。

阿娘做了马蹄酥,阿爹买了叫花鸡,你定要分些装在篮子里,抱着篮子绕上远远一路从邻村的桥过河,给韩文清送过去。

你看见他胳膊上的伤口,心疼的皱起眉。

他只是将袖子放下遮起来,“在武场练武,一点小伤罢了。”

翌日你从家里带了布条和药粉,给他送过去。

你装模作样给他包扎好,打一个蝴蝶结。

他看着像是粽子一样的胳膊和丑巴巴的蝴蝶结,垂下眼帘。

“谢谢你。”

你笑起来,冲他摇头晃脑。

“韩哥哥,我要做很厉害的女医,这辈子都跟着你,你受的伤,我全都给你治好。”


他盯你半晌,伸手摸摸你的头。

“好。”








【六】




你心一痛,皱眉醒来。

入目就是韩文清满脸倦意的脸,他看着你,你冲他眨眨眼,他依旧是发愣。

你伸手在他眼前晃一晃,他才后知后觉捏抓紧你的手。

他的手在抖。

“囡囡……”他轻声唤你,音色嘶哑低喑。

“韩哥哥,我都想起来了。”

你出声,嗓子干哑,想来一点也不动听。

他却激动起来,拉着你的手凑近唇边,吻你的手背。


“我这一生,不曾怕死,却为了你分外贪生。”他抬眸盯紧你,不肯错过你一丝表情。

“可你若是不在了,我真是此身如寄,飘零人间了。”


你忍不住红了眼眶,泪水沿着眼角滑落到鬓间。

“韩哥哥……”你轻声唤他,柔情满溢。

他俯首吻去你的泪水,星芒眉眼里写满爱意。

“再叫一次。”  他笑着。

“韩哥哥。”



他温柔吻上你的唇瓣。



“嗯。我在。”




他回答。













【完】










这篇文是之前答应写给 @韩文清的老伴(乐乎已删除,再见)

我没想到阿晓妹子退圈了,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。

我自己没什么心肺,心肠也硬,很少受委屈。大概没办法弄懂别人的诸多烦恼,但是如果她在我面前,我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
无论如何,希望她好好的。






谢谢看到这里的你!!

召唤小红心和小蓝手!!!

亲亲你们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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